杭州市萧山区家政服务人员背景信息核查行政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家政服务领域 背景信息核查行政公益诉讼诉前程序社会治理现代化

【要旨】

商务局对于本行政区域内的家政服务机构侵犯家政服务消费者知情权和选择权致使社会公共利益受到侵害的违法违规行为具有法定监管职责。检察机关在商务局未依法、及时处理上述违法违规行为的情况下，可以制发检察建议督促其依法履职，并对商务局作出的整改回复跟进监督，助力家政服务行业整治。

【基本案情】

胡某系一名有过诈骗犯罪前科的刑满释放人员，于2018年年初在杭州市萧山区城厢街道某家政服务部登记注册信息，成为该中介机构的一名家政服务人员。该家政服务部对胡某登记注册的信息仅涉及其姓名、户籍地、电话号码等基本信息。2018年8月，胡某经该家政服务部介绍前往雇主家中照料独居且身患癌症的潘某某。期间，胡某因多次编造理由向雇主及其家人借钱而失去雇主的信任，从而被解雇。随后，胡某又趁潘某某住院治疗家中无人之机，潜入潘某某的住房内盗窃价值8万余元的财物一批。

经查，该家政服务部系从事家政服务经营活动的营利性个体经济组织，在经营过程中，未在经营场所醒目位置公开收费标准，未建立家政服务员工作档案，未与家政服务消费者签订家庭服务合同，未向家政服务消费者提供家政服务人员违法犯罪前科劣迹、道德品行等方面的个人信息。

杭州市萧山区商务局作为负责本行政区域内家政服务行业监督管理工作的行政机关，未对上述违法违规行为进行查处。

【调查和督促履职】

2019年10月，萧山区人民检察院在办理家政服务人员胡某（有诈骗犯罪前科）盗窃一案时发现线索，后对萧山区多家营利性家政服务机构进行了调查走访，并借助公安机关的数据库，对随机调取的895名登记注册的家政服务人员背景信息进行了逐一核查，发现其中11名从业人员有过多次盗窃、赌博、组织容留卖淫等刑事犯罪的前科；23名从业人员有过偷窃、赌博、殴打他人等行政处罚劣迹。而上述情况往往由于家政从业人员的刻意隐瞒、家政服务机构的习惯性忽略、监管部门的履职缺位，导致消费者对此一无所知，其知情权、选择权长期无法得到有效保障，人身、财产安全存在重大隐患。

2019年11月6日，萧山区人民检察院根据《家庭服务业管理暂行办法》的相关规定向区商务局制发了检察建议：要求其依法对涉案家政服务机构的违法违规行为进行查处；对行政区域内的家政服务机构进行全面排查；建立家政服务机构、从业人员背景核查机制；建立家政服务机构网络化管理平台、诚信评价机制,在行政区域内培育示范性家政服务机构，并引导组建行业协会，制定行业规范，加强行业自律，实现内外监管，形成长效机制。同年11月25日，区商务局针对检察建议内容作出回复并积极落实整改。同年12月30日，萧山区人民检察院组织召开了“家政服务领域公益诉讼工作推进会”，联合区商务局、区公安分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共同会签了《萧山区家政服务人员背景信息核查办法》（以下称《办法》）。《办法》明确规定了对在萧山区家政服务机构建立工作档案的家政服务人员身份信息、是否涉及违法犯罪、是否为重症精神病人等信息进行核查，供消费者在选人用人时予以参考。

为了进一步推进背景信息核查工作，萧山区人民检察院开展了持续数月的跟踪回访，发现核查办法在实际运行中存在人工核查周期较长、效率较低、信息数据安全性无法得到有效保障等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萧山区人民检察院在省市院指导下，积极争取区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开展专题调研，通过多方分析论证，于3月中旬提出了创设家政服务人员背景信息数字化核查平台（家政码）的构想。

【典型意义】
    在我国生育政策调整、老龄化程度加深的大背景下，以家庭为服务对象的家政服务业在社会及国家发展中的作用日益突出，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之一。2019年6月，国务院办公厅出台《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要求加强平台建设，健全家政服务领域信用体系。萧山区人民检察院通过普通刑事案件的办理，敏锐地发现了这一亟待治理的民生痛点、难点，进而积极探寻公益诉讼与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契合点，为家政服务信用体系建设提供了“萧山经验”。

一、深化公益诉讼职能，回应群众热切期待

广州的“保姆毒杀雇主案”、杭州的“蓝色钱江保姆纵火案”、厦门的“保姆摔婴案”等极端案件的背后，暴露出家政服务行业存在的诸如未建立家政服务人员工作档案、未与消费者签订家政服务合同等一系列问题。萧山区人民检察院密切关注社会热点，突破了在环食药等刑事案件中挖掘公益诉讼线索的传统思路,找到了公益诉讼与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契合点，为新领域探索开辟新的思路，同时积极回应了人民群众对更优质、规范、安全家政服务需求的期待。

二、形成联合共管态势，提高行政治理效能

萧山区人民检察院从个案入手，以抽样调查的形式，挖掘案件背后反映的家政行业准入门槛低、背景审查不严格、行业规范缺失等问题，将办案职能向社会治理延伸，以点带面推动家政服务人员管理规范化建设。为打破监管壁垒，实现监督效能的最大化提升，萧山区人民检察院多次走访区公安分局、区商务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等部门，针对家政服务人员背景信息核查工作开展调查。牵头相关职能部门会签《办法》，共同治理家政领域行业乱象，切实提高了行政机关在家政服务领域的治理效能，促进了家政服务行业的健康发展。

三、构建数字核查体系，推动信息平台建设

为进一步推进《办法》落实，规范家政服务市场，健全家政服务领域信用体系建设，萧山区人民检察院通过开展为期数月的跟踪回访，开展专题调研，经过多方分析论证，率先提出创设“家政码”的构想，这是检察机关以“公益诉讼+大数据”的方式进一步参与社会治理现代化的有益尝试，为全省范围内创设并推广实施家政“安心码”贡献了宝贵的“萧山经验”。2020年5月，省检察院、省政协、省妇联等单位赴该院开展家政领域公益诉讼工作专题调研，就完善家政服务人员背景信息核查数字化平台进行探讨，共同推动家政服务行业基本信息的动态化、数字化、常态化建设。